沉霜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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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么写什么。
wb:@沉霜今天睡醒了吗
ao3:chenshuang

日落和玫瑰花

        天阴下来又放晴 ,到中午时分就不得不打伞。一上午蘸松节油重涂一遍背景,好像什么都没有做。没有高光的玻璃花瓶里画到一半的玫瑰花是坏掉的颜色,混合着调色油反出虚假得又脏又腻的纹理,遑论细节与笔触,连腐烂的资格都失去。窗帘遮住的光沉且闷,像水压在胸口。莫名其妙地流眼泪,想要从世界里逃跑。

  想起来去年暑假从河边拉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子。泪流满面的小姑娘歇斯底里地掰着我的胳膊要往水里跳的时候,我意识到原来一个人对活的厌恶可以到那样暴烈地拒绝退让的地步。我拽着江边栏杆的绳子把她圈住,到最后和终于找到地方的老师和男同学一起强行把她拉上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我做的是不是对的。她极端的痛苦叫我怀疑自己的做法。或许我不是在救她,我只是害怕背负人命。

  她赶来的家人骂她白眼狼、婊子。语言在太阳底下如同被暴晒而撕裂的地面。锐利的口子,比午夜更深。然后我知道她是被抱养的孩子,最后只有她的表哥很郑重地同我说谢谢,在最近的奶茶店里安抚好她把她带回家。

  我最后同她说,你看,你哥哥是爱你的,没有所有人都讨厌你。有人爱你的。

  有人爱你的。

  痛苦如并不锋利的锥,像生活一切正常又糟糕紊乱。这种时候总是很羡艳我的同学们,她们好像都没有那些来源古怪不知所起的糟糕情绪,总是三五成群,讨论最寻常的问题,午饭、妆饰、作业、测评……合群且融洽,和晴朗的天一样合称。

  理解但拒绝和解,看开了又没看开。我仍旧觉得“放过自己”是每一个小孩儿在成长中必须被教会的能力,可惜在许多大人眼里无足轻重。那日回去以后在餐桌上同父母提起这件事,他们认为是小孩被惯得心理太脆弱。其实怎么能怪他们呢。从没有人教过他们什么是生命,也没人教过他们怎么爱和被爱。

  又想起来木心先生那句:“几十年内硬是把少年维特推下去,没有人敢烦恼。”

  偶尔还是会写一些废话,本质上应当是在满足孤僻的表达欲。只是书看得太少总是词穷。难以遏制的焦虑应当也是来源于此。上周和初中一个很投缘的同学聊到这个世界本来就够无趣了,如果再没有一些热爱的东西,那就太没有意思了。

  时至今日我依然以为不是我给他们创造了新的故事,而是他们在拯救我。

  中午很要好的朋友很斩钉截铁地同我讲,你永远是planA。一天看过四十三次日落,也会有自己的小狐狸和玫瑰花。

  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有一朵自己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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