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霜睡不醒。

归档处。
想到什么写什么。
wb:@沉霜今天睡醒了吗
ao3:chenshuang

【喻黄/索夜】逐光

有涉及宗/教预警。
西幻+中世纪au,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世界观。当平行世界吧。
在被老福特屏/蔽的边缘来回试探。
实在不行走外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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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云层堆叠起来闷得密不透风,按捺不住燃烧起来,橘红金黄杂糅在一起,边陲纹一道极亮的金,东边尚且浸着冷色的蓝,仿若几个世纪以后文艺复兴的艺术家们指节扣着的混杂涂抹着的色彩饱和而鲜明的调色板。

        索克萨尔站在古堡二楼伸出的半弧形阳台上,暮光将垂落的银色发尾裹成金红色。远处的马蹄声混乱而急促,他甚至能看到扬起的尘,铁蹄翻带出泥土与草根碎屑,溅起来又落下去。

        他看上去谈定得有些过分,甚至于走神想起久远记忆里的教堂。黄昏时分,哥特式教堂过于拉长以至于形销骨立的尖顶上繁复的花纹该是在颓然西沉的暮日下烙出细细碎碎的影,十字拱的影子流畅而细长,像是妥帖的勾边。但记忆里更多的却是清晨。阳光硬朗,带着初生的青稚透过渐次稀薄的晨间水汽,有着雾状的柔软质地,像是从繁华的东方国度不远万里而来的素纱烟罗,接着从雕像的龛与墙檐栏杆之间的巨大玫瑰花窗透过去,被滤成七彩斑斓的光影。红衣的主教正在诵读《圣经》,看上去虔诚至极。他站在下首,稍稍偏头就能看见另一侧的圣殿骑士团长。夜雨声烦的头发是浅金色,发质柔软。他总怀疑骑士长金色的发是凝固的阳光,他曾在无人的宅邸附在对方耳边悄声问过,吐息温热,腔调正经,却有着近乎于暧昧的缓慢,虽然这个想法听上去荒诞不经。  

        他们谁都不是所谓虔诚信主的基督信徒,叛逆刻在骨血里,从不相信教廷蛊惑民众的那套。夜雨声烦锐利的蓝眼睛里都是驯不化的桀骜,私下里对教廷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们嗤之以鼻。他当然不会遵守所谓人降于世为赎罪而定的信条,红十字的白袍洁白无瑕一尘不染,遮去躯体肌肤上斑斑驳驳的淤青红痕,甚至堪堪扯开领口就能看见颈侧意味不明的浅浅齿痕。

        索克萨尔喜欢站在阳台上看他征战归来的模样。夜雨声烦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按着腰侧剑柄,刀光剑影拂乱金发染灰战袍,而他浅金睫毛下湖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侧虎牙露出来,尖尖的一角耀眼的白。深蓝色绣金边的披风在沙尘铁血里涤过,在他身后张扬地扬起来,阳光和千军万马全是话剧里不起眼的陪衬。

        但当一队驻守的骑兵蛮横闯进他的宅邸时,他意识到这一回怕是等不到凯旋而归的剑圣。

        那晚吸血鬼趁教廷毫无防备时袭击了教廷。

        东征的十字军曾带来一个先前从未听过的名词。描述里有着无血色的苍白皮肤与锐利獠牙,只生活在夜晚的嗜血种族。

        索克萨尔在听闻逮捕的理由时几乎要错愕地笑出声。

         勾结吸血鬼。

         荒唐可笑。

         这便是要将罪责都叫他一人担了。不消思索他也晓得一出排除异己的拙劣戏码真真切切地上演在自己身上。

        他原本几乎是人们认定的下一任枢机主教。

        不过现在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箭矢锐利将堆叠的火烧云撕开无数道裂口,靛蓝的暮色从罅隙倾倒坠落,云层之上深色的海平面降下,露出拦腰折断的银镯子似的月。

        索克萨尔抬起的指尖溢出暗紫色的光,或许更偏向于烟雾,如触手藤蔓缠绕上箭杆一霎收紧仿佛新雪下骤然燃起的火焰,刹那升华灰飞烟灭。

        他的神态和平日里喝下午茶时无异,然而月上中天,渐有东沉之势。术士体力不佳的弱点便实实在在地暴露出来,施法精准与下方众多训练有素的骑士相比却着实缓慢。

        教廷到如今还是对他忌惮得很,这架势瞧上去恨不能斩草除根才好。

        他想起来在遥远的年月里和夜雨声烦交谈时曾提过,所谓圣战若一定要进行,那刀剑矛头铿锵交锋之处应是耶路撒冷而非梵蒂冈。

        流箭从法术编织的网里穿过,一缕发梢就飘下来。他没去看,并且几乎无暇去关注撕裂的长袍与脸侧刮出的血痕。

        飞箭趁着黎明前最后的暗沉叫嚣着不可一世的凌厉,不给他留足任何时间吟唱。索克萨尔凌乱的的衣袍染着更深的颜色,他极力遏制深重紊乱的呼吸,血色与尘土染上来,看上去狼狈至极,战线往古堡推进不少,几乎要够着白蔷薇盛开的黑漆栏杆。

        然而骑士团却像是自乱了阵脚。

         混乱是从队尾开始的。

         在术士的视野里,一团亮色从骑士团未设防的背后疾掠而出,开刃的寒芒撷取三分月光,剩下七分含足了凛冽的侵略意味。殷红在利刃之下骤然迸开,一如盛着红酒的高脚杯被狠狠摔在白墙上,混着晶亮开出雾状的花。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口中呢喃着晦涩难懂的古老咒语,幽暗的深渊氤氲翻滚刹那打开,如饕餮猛兽龇出噬血啖肉的锋利爪牙。

         天色将将破晓。

         他站在城堡二楼的弧形阳台上,夜雨声烦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星子寥寥落落,和即将偃旗息鼓的尘埃一起都落在他污迹斑斑的扬起来的深蓝金边的披风上。天地最初的一缕光落到他金色柔软的发间,有着流状固体的质感。一侧虎牙露出来,和一身银甲都折出光来。最干净的莫不过是那双湖蓝色的眼,是跌碎的星辰落至的碧色万顷的海。

        他踏着一地晨光向他走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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